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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好文090】林懷民:年輕的流浪是一生的養分

林懷民說:年輕的時候去過的地方,所帶給你的影響,是你一輩子的養分,

因為你去過,每個地方都會給自己累積東西。

「流浪的人就是要放棄一些固有事物,才會重新發現自己的堅強與脆弱。」

Video :http://www.wretch.cc/video/michaellu88&func=single&vid=5769601

轉貼http://www.atlas-zone.com/talk/part_2/talk370.htm

林懷民:年輕的流浪是一生的養分
 
 
 
  雲門舞集的創辦人,林懷民先生談到自己的第一次流浪,那是快要三十歲在一九七二年的時候,他背著包包去歐洲,那是人生很重要的經驗,看到希臘神殿
Granada(西班牙南部城市)的回教神廟。從荷蘭、法國、葡萄牙、西班牙、義大利、瑞士、希臘這樣一路走下來。他回到台灣之後,隔年便創辦了雲門舞集
。林懷民說:年輕的時候去過的地方,所帶給你的影響,是你一輩子的養分,因為你去過,每個地方都會給自己累積東西。


「新流浪者之歌」,這個連結是天下雜誌採訪林懷民的影片檔
http://download.cw.com.tw/pop/tks_cw396.asp (有六分鐘,非看不可)

  流浪是個浪漫的名詞,可是對於林懷民而言,卻是創作的養分與自我的對話。年輕的時候去看世界、打開視野是非常重要的,林懷民深深知道這點,所以鼓勵年輕人去流浪,他將前年得到的國家文化獎項的獎金,全數捐出來成立「流浪者計畫」,宣佈之後,許多企業界與文教基金會也紛紛加入贊助行列。第一年的計劃地區限定在亞洲,對象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,而且要獨自進行六十天的旅程,「事實上就是自助旅行」。

  為什麼規定不可以參加團,也不可以有同伴?林懷民說:單獨旅行才可以跟自己對話,而且一個人就必須跟別人對話,例如你第一次到印度火車站排隊買車票,必須靠自己,必須跟陌生人對話,你才能夠繼續旅程!同時我們規定要六十天,因為一開始去的時候有興奮期、疲倦期。每個人的時間不一樣,但是都會經歷過,所以要有六十天
,才能從疲倦期、消沉期再度重新走回來,這個過程是在學習克服自己的害怕。

  年輕時的歷練,對於後來的創作很重要,但是不只是這樣,「對生命是重要的,對生活是重要的,對於人生的進退是重要的;經歷愈多的話,視野愈大,反而發現某些事情變得不太那麼重要!」林懷民繼續說了一段耐人尋味的話:對知識份子而言,講一段哲理很容易,掉個書袋很容易,好像書籤上抄下來的,可是對於一個真正願意流浪的年輕人來說,他所講出的哲理,是他有一個歷練在接受這句話,他相信、珍惜這句話,…
…這樣的年輕人找到自己喜歡的追求,願意踏出腳步,願意付出,願意拚。

  林懷民揚高了聲調
,強調這樣的觀念,只有去過那裡,例如印度的城市、柬埔寨的鄉村,才能夠感同身受,「
我這個人不是那種偉大的知識分子,我總是由人生經驗的某些東西引發對於世界的好奇,我是這樣的人。……不是買本書、上個網就可以解決,閱讀永遠只是參考資料而已,我一定要『看到』。……眼睛看到、肉體感覺到那些東西,這是非常真實的。而且我一路去旅行從來不帶照相機,因為有了照相機之後,你反倒看不到東西,然後你永遠在煩,你怕丟掉呀,怕鏡頭找不到呀,又沒有底片呀,哪裡的底片便宜呀……,最後拍了一大堆照片,可是都沒有情感的。」

  對於林懷民來說,「弄機器是很大的負擔」,他並非反對年輕人攜帶照相機,只是希望流浪者不要因為捕捉完美的鏡頭,陷入技術性問題,反而失去了真實感受的機會。「流浪者之歌」是雲門舞集頗受好評的佳作,林懷民想要傳達出一個訊息——流浪者並非是孤獨者,人生只要盡力演出,終會有圓滿的結局。正如同林懷民的「流浪者計畫」鼓勵年輕人去自助旅行、貧窮旅行,旅途當中的點點滴滴,會在往後的人生帶來回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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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懷民的「流浪者計畫」第一年選出了八位流浪者,他們的背景有拍紀錄片的,學西塔琴的,還有學舞蹈的等等。「當時很多人都說我瘋了,他們認為我沒有經過專業訓練,很容易死在那邊。」謝旺霖是其中的一位,他挑戰一條沒什麼人敢嘗試的路:從雲南騎腳踏車進入西藏。旅途中除了腳踏車爆胎、翻車之外,更有一次差點滑落到山谷底下去。「如果撐不過而放棄,以後一定到不了,」謝旺霖認為,「流浪的人就是要放棄一些固有事物,才會重新發現自己的堅強與脆弱。」

  柳震東想要進一步了解人與水的互動關係
,於是花了兩個月的時間,從湄公河中上游的寮國一路走到下游的越南。「對當地人來說,在河邊喝啤酒、吹風、看夕陽,是生活中很平常的事,」他補充說,「河流豐富了人們對這些字彙的記憶和印象。」就像是赫塞《流浪者之歌》的主角悉達多從潺潺長河所獲致的人生啟示,柳震東回憶,在這一趟旅程中,發現了人與河流之間更多的可能,最初的疑惑在這裡得到了解答。然而影響最大的,卻是個性從此轉變,原來「你的可能比你想像的多更多」。

  吳欣澤唯一確定的,就是要去印度學西塔琴,除了學琴之外,最驚險的經驗,就是他在瓦納拉西碰到的炸彈事件,看到野狗啃食人的屍體,還有火車翻覆,壓死了擠在車頂上的人
。原本想要鑽研西塔琴彈奏技術的吳欣澤,回憶著,當地的西塔琴師傅對他說的話:「技術根本不重要,只要心裡純淨,障礙就越少,」這時候他才恍然大悟,「就像流浪的過程那樣,流浪需要簡單,也不能怕,更不需要想太多。」

  流浪的故事總是特別能夠引起我的共鳴。很慶幸在年輕的時候,我有長達一年的流浪(呃,從某個角度看也可以理解為離家出走,不過我的父母是很疼愛我的,只是當時的我尋求另一種生活型態),從城市獨自進入鄉鎮,佇立在鹹味襲來的漁港,我也曾經飛到中國內陸
,在群山縱橫的懷抱下,思索自己下一個註腳。流浪,或者是這樣旅行,已經變成是我生命的容器,它的寬,它的深,變成是我情懷最重要的一部份——這種情懷是不能壓抑,只能被釋放的,年輕的我似乎深深知道這點,所以必須要求自己走出去。

  連續五天,連續五篇文章,談到了流浪的不同面向。〈赫塞的《
流浪者之歌(悉達求道記)》〉
在潺潺長河的教導下,我想表達流浪的時間觀。在〈談三毛的流浪與自殺〉則是講到文學家的流浪的死亡觀。〈流浪,從天空眺望〉在壯闊的瑰麗景緻裡,牽引出流浪者的多愁善感。〈漫走,在綠光森林〉則是城市人忙碌之際的休憩時刻。

  最後這篇〈林懷民:年輕的流浪是一生的養分〉作為總結,與第一篇有相互呼應的味道,我希望將「流浪」推向一個成長的歷程。流浪並不是一個固定的概念、限定的軌跡,甚至流浪有著因人而異的出發點(包括心態與動機),流浪到最後,也許與漫走、旅行有個殊途同歸的收穫,我在意的不是出發點,而是旅途中的人,是否因此拓展了自身的生命幅度。年紀漸長,對我來說,流浪已經是一種心境了,是豐富的紀念,這也將是我下一次流浪的動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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